素白的手掌按在一块突出地面的白色石块上。
“砰”
晃动了一下,整个云车仿佛瞬间尽了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态。
快到了极点,转为静止,这便是置身万里浮云极速中的诡异感觉。
“咦”
“这就是万里浮云,一念十万八千里吗”
置身其间,张凡心中一动,伸手在云车壁上一抹。
“划拉”
一处窗户般的空洞现出,透过破口可轻易地见得外面景象。
九朵万里浮云,幻化九辆云车,前后错落,各自笼罩在贯穿前后的天光中。倏忽之间无数距离跨越。
眼看着天空一朵云气刚刚隐隐现出轮廓,下一眼望去已被遥遥抛在身后;再看一只云兽妖禽横绝九天,眨眼间被万里浮云撕裂的空气绞杀成一团血红这种速度,冠绝天下,便是张凡的化虹之术,只要在稍稍长一点的距离下,也是追之不及。
“这绝对不是人力,也不是法宝的力量,只能是天地伟力,方才能如此。”
张凡骇然之余,终于知道为何这万里浮云在每个云州中也只有区区的九个之数,不是不想仿制,而是根本不能仿制,涉及天地大力,岂容小觑。
这样的速度,要持续数日之久,跨越无数距离,沟通两个云州,的确已经不是凡俗的力量所能达到的层次了。
在每一朵万里浮云之外,都有一柱天光笼罩。
天光过处,就仿佛在天地间。两个云州之间,开辟了一条通途大道一架桥梁,才让万里浮云能以一念十万八千里的速度纵横。
发现了这一点后,张凡心中一动,略一思量,道:“万里浮云是不是只能在云州之间彼此沟通”
“是这样,尊驾可是第一次乘坐万里浮云”
云华尚未来得及回答,一直一副孤傲模样的云远竟然接口问道。
见得如此,云华连忙咽下到口边的话,诧异地望向云远。
她虽然没有见过云远,可却是听说过这位贵公子的,出了名的高傲难以亲近,怎么主动搭话
更何况,云华甚至能在云远的眼中发现一抹好奇之色,好像对张凡的存在很是感兴趣一般。
“嗯”
张凡微微一笑,随意说道:“张某确是第一次乘坐云车,也是唯一一次涉足五大云州。”
这一点根本瞒不过有心人,他也压根就没有隐瞒的意思,坐上万里浮云直飞中州,他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
说话的同时,张凡脑海中诸般念头闪过。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这万里浮云能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其根本是五大云州之间彼此的吸引力量作用。”
“货真价实的天地伟力”
联系到此前云华仙子曾经提及的,五大云州在久远的过去曾是一个完整的大地,张凡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明悟。
这云州的确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即便是分裂成了五份,彼此之间仍然有着一种莫名的联系,要合拢在一起的彼此吸附之力。
万里浮云就是靠着这种吸力,方才借得天地力量。实现人间所无的极速。
想明白后,张凡也不由得对其击节赞赏,可惜这东西压根就不是人为炼制出来的,他的大五行破禁术也无用武之地。
好在这东西也只能在五个云州之间彼此沟通,倒也不至于太过失落。
“张道兄是第一次踏足云州”
云远诧异地问道,眼中的目光倒不是很不敢置信,反而带着一种好奇,一种热切。
“不错”
张凡淡然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他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做什么”
“第一次踏足云州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他如此说法,不过是没有必要隐瞒而已,根本就是无所顾忌,没想到云远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大。
“没想到道兄真是散修中的高手,怪不得颜伯”
云远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郝然住口。
“颜伯”
“怪不得了。”
张凡立刻明白了过来,云远此前的异状是从何而来的了:“想必是东云子特意交代颜姓管事让他叮咛云远,十之八九不出离他远一点之类的吧。”
“这小子也是叛逆,竟然反而凑了上来。”
云远这般几乎没有出过门的公子哥儿,哪怕再是聪明孤傲,终究是少了几分经验,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就被张凡看出了不少事情来。
“云华,散修是怎么回事”
张凡脸上神色不动,暗自传音问道。
“边荒散修。同阶无敌的存在,越级挑战也是屡见不鲜”
云华仙子果然知晓,娓娓道来,不过片刻就讲述了个清楚。
“原来如此。”
张凡暗暗好笑,不过听完之后,倒也觉得这个误会却也怪不得云远就是了。
所谓的散修,在云中界与人间界,实是完全不同的定义。
在云中界,天人秘法功诀,无疑是最能发挥出威力的手段了。
然而想要修炼天人秘法,又无天人血脉在身。不用说对云石的消耗是惊人的。
这样一来,一众云中修士几乎就不能单独脱离云州而存在,多被牢牢地束缚其中,方才能够得到足够的资源。
反过来,能脱离云州的只有那些实力强大,可独自在大东荒等边荒搏杀,获得足够资源的强者。
在云兽纵横,强者无数,全无束缚的边荒之地修炼出来的云中散修们,哪一个都不是云州修士能媲美的。
无论是绝对实力,战斗经验,心志坚定等等全面胜出,岂有不同阶无敌的道理
“这倒也可作为一个身份用用,边荒散修,不错不错。”
听完云华仙子的讲述,张凡心中也大致有数了。
“张道兄,旅途无趣,且需三日光阴,不如张兄对小弟讲讲边荒之事可好”
云远眼中的目光愈见热切,显然对他人眼中视之险地绝地的边荒有着特别的憧憬。
这样的人物,张凡并非没有见过,那是渴望着不可测的刺激与凶险,想在血火中磨练成熟的年轻修士常常有的想法。
云远这个东云公子,始终如温室中的花朵一般,会有如此想法,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