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这么悠闲,看着远方红日,缓缓地从海平面上升起,金辉遍洒,映照得海面上一片金灿灿的。
过去的十日间,他的绝大部分时间,几乎都是在混元球中,钻研枯木逢春大法。
有了天妖遁影做底子,张凡对枯木逢春大法的理解也是一日千里,比起初次修炼天妖大法时,快了无数倍。再有混元球帮助,十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修炼到小乘境界了。
此时仰躺在蛮牛的背上,看着旭日东升,张凡一时间,竟是生出了百无聊赖之感。
这一路上,枯荣岛的所在蛮牛自然清清楚楚,但也不需要他干预,路程又远,没有个几个月的时间,还真到不了。
刚刚才修炼中醒过来,短时间内又不想入定,修炼这么多年了,张凡还是第一次感到了无聊。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是新奇,对力量的渴求,对长生的渴望,早就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心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死命地追赶着一般。
沉浸在其中,张凡竟是有了沉醉不愿醒来。品味着寂寞之感。
良久良久,他忽然心中一动,伸出手来,虚空一抓。
“砰”
不远处海面上,顿时炸出了一朵灿烂的水莲花,破碎的晶莹中,一个小小的黑点,从海水中破出,飞入了张凡的掌心。
摊开手了,黑点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点点湿润的痕迹,正是海水的残留。
这东西很不起眼,看上去倒像是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种子,随着风飘落在海中,渐渐失去了生机。
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在海水中浸泡,正常情况下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张凡却是知道,这颗种子还保留着一点活性,一点生机。
先前就是通过体内那一小点木属灵力,感应到这点植物生机,才让他发现了这颗种子的存在。
不然无边广大的大海,水天一色的风光,任他再强的眼力,岂能发现海波中的一个小小种子
这就是木属灵力的优势了。
掂量着手中的种子,张凡心中忽有一念生,凭着心中想法,一点灵力催动,灌入了种子之中。
“哗”
绿光大作,充盈的生机。引得前方的蛮牛和墨灵齐齐回首。
在他们的注视下,张凡掌中的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丰盈了起来,本来干瘪的一个小黑点,瞬间变成了一颗小指头大小的饱满绿色种子。
先是种子上的绿皮,青翠欲滴,尽显生机盎然;继而上有青嫩的芽儿破除,下有淡淡的根须散开,顷刻之间,化作一根翠绿的小苗。
嫩枝、绿叶、花骨朵儿一步一步,好像时间在张凡的掌间飞快地流逝着,一季春秋,浓缩在刹那间。
一点一滴,缓慢而不迟疑,雪白的花瓣缓缓地打开,露出花瓣根本染上的一抹嫣红之色。
雪白中带着嫣红,初初绽放的花儿,散布着美丽与芬芳。
刹那芳华
这一个刹那,非指的是韶光易逝,而是在一刹那间,就让芳华在掌中绽放。
若张凡愿意,这一刹那,就能定格成永恒。
望着眼前娇嫩得如同要凝出露水来的花儿。张凡只觉得好像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一般,竟是生出了对生命的感动,与沉浸在其间的迷醉之感。
早在以前,他就觉得蛮牛运用枯木逢春的办法大谬不然,应当是如他这般,才是其中正道。
然而在现在这个时候,张凡却不愿意在其中多想,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生命的喜悦和欢愉。
鬼使神差地,他忽然开口问道:“如何”
“呱啊不,好”
这是墨灵的回答。
“厉害。老爷正是天纵奇才。”
说实话,这真是蛮牛发自内心的赞叹。
仿佛也觉得煞风景,那躲雪白中带着嫣红的花儿,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所谓那最是一低头的温柔,恰如其分。
张凡一阵无语,觉得自己也是犯傻,这不是问道于盲吗
懒得回答,就好像做出了某种得意的事情,却无人欣赏一般,一片意兴阑珊。
恰在此时,远方一片陆地,与其上的青翠映入眼帘。
这是一片群岛,由数不清的小岛屿组成。
在这大海上,多的是这样不起眼的小岛,毫无值得重视的地方,这片小群岛更是早就该进入他的视线,只是一时没有注意罢了。
到这片群岛,再望了眼手中的花朵,张凡心中便是一动,想起了那个如同空谷幽兰般的可人儿。
“婉儿”
原本就被触及的心中柔软处,更是好像被捏了一下似的,脑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了那个清丽的人影。
“去那里”
所谓心血来潮,便是这般,张凡忽然一刻也不想等待了,右手一挥,一道金光飞出,落入前面一座不起眼的小岛中;左手一压,将蛮牛按了一个踉跄,让他瞬间领悟了其意思,一头雾水地向着那个小岛飞去。
片刻后,这一片小群岛的某个岛屿上,忽然金光一闪,旋即归于了沉寂。
太阳从初升到渐渐高悬于空中,已然正午时分。
这个时候,平静的海面忽然被破空的呼啸声,劲风拍打海水激起浪潮之声打破。
就在那片小群岛之前不远的地方。依稀是张凡最后停留之处,流光飞舞,数个人影现出身形,凝于海面上。
当先一人,身着白衣,潇洒若浮云,肩膀上架一只异种海鹰,神目如电,状似焦躁。
在白衣人的身后,一个红衣老者,一个绿袍中年,最后一人则为体型雄壮,脑袋上尽是浓密虬髯似狮子鬃毛的彪形大汉。
四人悬停在海面上,脸色多少有些凝重。
“白吼,怎么回事”
四人之中,那个鬃毛大汉最为冲动,粗声粗气地吼道。
“消失了。”
白衣人摇了摇头,疑惑不解地说道。
“怎么会消失了”
这次开口的却是那个绿袍中年人,他的语速不急不缓,颇有一点阴柔的味道。
“不知道。”
白衣人安抚了一下肩膀上的海鹰,冷漠地应了一声,旋即不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