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魔婴,更是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将幽冥白骨幡中的阴魂魔头与阴气吞噬、消化完毕了,此时乃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中期修为,正以鼎足之势盘坐在张凡的脑海中,仿佛坐而论道一般。
将两只灵兽收拢好后,也就没有什么好携带的了,带着期待急切的心情,张凡一步踏出,正要化光而逝,忽然顿住了一下,蓦然回首道:“婉儿,哥哥要出去一趟,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就会回来。”
“嗯”
婉儿应了一声,摆弄着衣角,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张凡见状暗叹一声,他一离去,这洞府就恍如牢笼一般,只能留她一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里,却也是无趣得很。
这也是无法可想的,除非“下次再问问她的意愿吧”
“现在还需要了解一下。”
张凡心中暗暗动念,却不再停留,身子一动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划破天际,径直投向了通天神火柱下那个庞大的阴影。
少顷,小荒山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渐渐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前方,一个恢宏壮观的重城,巨大的轮廓清晰了起来。
三十六重城之一,破山城
眼前这个若巨兽蛰伏的恐怖阴影,正是破山城。
远看高山,不过尔耳,山脚仰望,方知其高,更要举步攀登,才能知其险峻。
这破山城,给张凡留下的印象不过是,弄容纳千万人口的巨大,仅此而已。
可是此时,真正站立在城墙之下,那种震撼,却不是简简单单的“千万人口”能形容的。
“破山城,我来了”
稍稍沉静片刻,张凡昂然举步,踏入了城中。
第298章 酷烈之城,水蕴丹室
站在破山城下,抬眼望去。数百丈高的城墙巍峨屹立,充斥了整个视野。
肃杀森然之意,雄壮浑厚之姿,沉凝如山之态这一切的一切,都恍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仿佛一头头上古妖兽,迎面扑了上来。
张凡微微眯着眼睛,脸上神色不变,身子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雄城。
先前的一切,乃是这屹立数万年的重城,沧桑悲欢的积累,显化而出的精神压迫,这样的压力,换作心志不坚之人,难免心神动摇,便是受个小伤,也不奇怪。
这对张凡来说,并没有什么,真正让他驻足不前的,却是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破山城。顾名思义,乃是破山而建,估计还有破开一切束缚,挣脱得自在的含义吧
后者就难以知晓了,不过前者的痕迹,却还依稀可见。
偌大的破山城,处在一个高出水平约数十丈的位置,城基之处,俨然还能见得起伏的山脉之势,不过城市的范围太过广大,方才不是很明显。
感受着其中不停散发出的充盈灵气,张凡心知,这个破山城,还真是在大型灵脉的灵眼处建成的,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建立,乃是直接破开山体,取而代之,以庞大的城躯,代替了灵眼山峰。
这样的灵脉,其实已经不下法相宗所处的连云山脉了。
破山城所为的,就相当于将法相宗山门所在的那座山峰破开,然后直接在原址上建了这么一个巨城。
“大手笔”
见得如此,张凡也不禁暗赞了一声。
他们做出如此大的手笔,自然不会是无意而为,这点从斑驳的城墙上就可见一二。
构成山体一般城墙的,乃是一块块数丈方圆的巨大青石,这些青石饱经岁月流逝。风霜雨雪,战乱血洗,此时已是见不得本来颜色了,皆是一片铁青,仿佛一块块在飘摇风雨中锈蚀的钢铁。
这些巨石,铁青之中,又隐隐泛出红光来。
这红光,不是通天神火柱之赤红,而是一种暗红与褐红,厚薄不均,深浅不一,恰如一层层,分成无数次刷上的油漆。
这油漆,只可能是一种东西。
张凡望着这褐红之色,目光不由得一凝。
恍惚中,大群大群的荒兽,一批一批的修士,在这城墙之下血战,一方无边无垠前仆后继,一方悍不畏死以命相搏。
鲜血,人类的鲜血。荒兽的鲜血,如一股股鲜活的喷泉,喷薄遍洒,将城墙青石,染上了一层又一层,数万年光阴沉淀,这血色已经融入了青石的内部,犹如本身的存在一般,再不可抹去。
得这一切,就仿佛能见得人类先民,如何以热血,以性命,破开天地束缚,灭杀一个个强敌,争得生存繁衍的权力。
太古之时,是这样;地心深处,亦如是。
这些,也并不是臆测,就在张凡脚下不远处的地方,活生生的证据,依然展露着眼前巨城的往昔岁月。
恍如晶莹的白色丝绦紧系,汹涌的地下河流,绕着庞大无比的破山城一圈,向着天地流去,俨然一个天成的护城河。
这护城河中水,点点荧光闪烁,偶尔波涛翻滚,便能现出大片大片狰狞的苍白。
张凡的眼力何其的了得,又在这通天神火柱的炽热光照下。目光径直透过水面的遮拦,见得了水底大片苍白的真面目。
兽骨无可计数的兽骨
在护城河底下,各种或巨大或纤小,或完整或残缺的荒兽骨骼堆积如山,若不是这河流够大,这河道够深,让这些兽骨曝露于荒野之中,便是一片鬼域景象。
见得这护城河中,层层叠叠,不知道多少年月积累的兽骨,张凡便知晓,这是破山城中人有意为之。
这些兽骨,就恍若青石上的血红一般,是一种往昔峥嵘的见证,自当让其永远地留在那里,以激后人血气。
“酷烈”
这片刻观察,破山城的形象,在张凡的心中陡然清晰了起来,归纳起来,不过“酷烈”二字。
这是一个酷烈之城。
边缘不毛之地,血战酷烈之城,白骨塞河血色浸染。
这就是破山城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昂首阔步。踏入城中。
一道城墙,内外两个世界。
城墙之外,是酷烈搏杀,男儿流血的激昂慷慨;城墙之内,是安宁祥和,平安富足的红尘喧闹。
一内一外,极致的对比,却又不会给人以反差之感,百般挣扎,万般努力,为的不正是眼前的一切吗
张凡随着人流。漫步在街道之上。
此地的居民,与几个月前在村庄中所见,在合欢城中所遇的,都不相同。
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