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一脸无奈,心中虽对他这颠三倒四的行事风格颇有微词,却又怕招惹麻烦,只好耐着性子说道:“距离宛城不远处那座军营便是神威天将军所驻扎之地。”说着,抬手给徐晃指明了方向。
徐晃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稍一拱手,说道:“谢了谢了。俺老徐就这性子,你别介意。”言罢,扬起马鞭,又一次策马狂奔而去,只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和守城将士那满脸惊愕与无奈的表情,那将士望着徐晃远去的背影,不禁暗暗叹息,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何方神圣?行事如此莽撞又毫无章法。”
徐晃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马超的军帐之外。抬眼望去,只见四五万大军的营帐起伏绵延,那寨门修筑得格外高大,透着一股雄浑威严之气。徐晃毫不停歇,纵马狂奔而来,扬起的尘土在身后滚滚如浪。
守将们如临大敌,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弓箭,严阵以待。见徐晃飞奔而来,守将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莫要再前行一步!”
徐晃勒住缰绳,相较于在宛城之时的狂妄姿态,此刻已收敛了许多,他高声问道:“城上守将是谁?”那守将回应道:“是俺!张辽将军的副将张力,你又是谁?”徐晃朗声道:“俺是徐晃,徐公明,速速开门!”守将一听是徐晃,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吩咐手下开门,待徐晃走近,疑惑地问道:“将军,不是去西凉运粮了吗?怎的如此狼狈,独自一人过来了?”徐晃摆了摆手,说道:“哎,没事没事,后面押运粮草的队伍随后就到。俺只是急着面见少主。”言罢,他急切地拉过副将张力,又问道:“少主营帐在何处?”副将伸手一指那最大的一座军帐,说道:“那最大的那个便是。”徐晃脸上笑眯眯的,带着几分不羁说道:“张绣那狗日的可在?”副将闻言,脸上露出惊惶之色,赶忙制止道:“将军慎言!如今张绣乃是少主之妹婿,亦是将军之妹婿,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肆无忌惮了。”徐晃却满不在乎地打个哈哈,说道:“嗨,你们呐,就是忒多的繁文缛节。罢了,不跟你闲扯了,俺先去见见少主。”说罢,徐晃便策马向着那最大的营帐奔去,身后只留下一串马蹄声回荡在空气中。
尚未靠近马超的营帐,那里面传出的热切呼喊与欢声笑语便已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热闹非凡的氛围似乎都要将营帐给撑破。徐晃满心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夹马腹,飞驰向前,待到近前,他利落无比地滚鞍下马。只见营帐门前,武安国正带着侍卫们威风凛凛地把守着。
武安国瞧见徐晃前来,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赶忙迎上前去,开口道:“老徐,你可算来了,怎的这般狼狈模样?”徐晃满不在乎地回应:“嗨,没啥战事,就是赶路急了些。”话落,大步上前给了武安国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又笑着说:“老武,这里面正摆着宴会呢。”武安国点头称是:“是啊,今日张绣将军与小姐回门之礼,将军摆下了盛大宴席,大伙都已喝上了。”徐晃热情相邀:“那老五你也进去喝一杯。”武安国却面容一正,神色严肃地说道:“公明,这可是我的职责所在,怎能为了凑个热闹就撇下任务不管。”徐晃大大咧咧地揽住他的肩膀,说道:“嘿,你也太细致了。就咱们这四五万西凉雄师在此,哪个敢轻易来犯?况且,咱家将军那武艺,便是咱们一群人加起来都未必能敌,哪能光指望你护卫将军呢。”武安国挠了挠头,憨憨一笑,说道:“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虽没将军那般厉害身手,可好歹皮糙肉厚,真到了危急时刻,为将军挡上几刀绝不含糊。”徐晃听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流,轻轻在武安国胸膛擂了两拳,赞道:“真是条铁打的汉子。罢了,那俺先进去了。”武安国微笑着侧身让开道路,徐晃便大步踏入营帐之中。
徐晃阔步踏入营帐,入目之处,只见潘凤与一个胡人大汉正较着劲。潘凤本就身躯魁梧、天生神力,而与之较量的胡车儿亦是力大无穷。两人皆未披战甲,仅着一袭长袍,在场地中央角力摔跤,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压对方一头,周围众人皆兴致盎然地围观,不时为自己看好的武将高声喝彩,气氛热烈至极。
徐晃这一突然闯入,裹挟着一股寒风灌入室内,众人纷纷抬眼,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这不速之客。张绣一眼瞧见进来之人是徐晃,未等马超等有所表示,便瞬间起身离席,如一阵风般迎了上去。人还在数步之外,便张开双臂,对着徐晃来了个极为热情的熊抱,而后放声大笑道:“徐公明,你这家伙可算赶到了!老子前两日大婚,你这混账竟没能及时出现。”说着,揽着徐晃便往席间走,嘴里还不停念叨:“快快快,今日先罚你一坛酒再说。”徐晃佯装不悦,抬手拍开他,骂骂咧咧道:“滚滚滚!你这家伙少跟老子套近乎,老子还没数落你呢。大家伙都还打着光棍,你倒好,偷偷摸摸就把亲事给办了。这才离开少主身边几年,你还真长本事了哈。”嘴上虽如此说,手上的动作却满是亲昵,抱得越发紧实,还用力地在张绣后背拍了几下。张绣也不示弱,同样捶打着徐晃的后背,调侃道:“怎么,你小子这是嫉妒了?嫉妒了就让将军给你安排呀,看中哪家女子,让将军给你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