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休远快步上前,脸上挂着和煦笑意,双手扶起殷元喜:“舅哥客气了,上次送去府上的山参,殷大人可吃了?”
殷元喜脸上浮起感激之色,连声道谢:“多谢太子殿下挂念,家父收到山参,欢喜得紧,只是……”殷元喜环顾四周,他微微犹豫,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嗫嚅着开口:“殿下,那……太子妃现在何处?”话一出口,他又隐隐后悔,毕竟这是太子的家事,自己贸然询问,似乎有些逾矩。但一想到阿翁的病情,又只能硬着头皮等待刘休远的回答 。
刘休远听到殷元喜问起太子妃,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沉默了一瞬,脑海中闪过与太子妃相处时的种种不愉快画面,心中的无奈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开口:“舅兄,你说岳父大人一生高简寡欲,行事稳重,府中上下无不敬重。”说着,他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可你这妹妹,和岳父和你实在是不太一样。”刘休远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似乎在斟酌该如何措辞。
殷元喜心中一紧,隐隐猜到刘休远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不太乐观,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玉盈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她从小被阿翁宠着,可能有些任性,还望殿下多多担待。”
刘休远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无奈与疲惫,继续诉苦道:“她来东宫这些日子,把东宫弄得鸡飞狗跳的,孤都懒得说。随意呵斥宫女,底下人都战战兢兢,好好的东宫被搅得乌烟瘴气。”
殷元喜听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连忙拱手道:“殿下,是我们殷家没教好妹妹,实在对不住。玉盈自幼被宠坏了,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和东宫上下,还望殿下恕罪。”
刘休远满脸倦色,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失望与疲惫,冷冷开口:“你妹妹怕是压根不想和孤好好过日子,既然如此,过几日就让她回娘家吧。正好你今天来,就把她接回去,这样东宫也能落得清净。”
殷元喜听到这话,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滚圆,嘴唇微微颤抖,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如坠冰窖。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这要是把妹妹接回去,不仅妹妹的名声毁了,整个殷家都得沦为笑柄。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双手抱拳,身子前倾,又诚恳地说:“殿下,玉盈本质不坏,就是性子急了些。等她回府,我一定让家中长辈好好教导她,传授宫中礼仪和规矩。”殷元喜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妹妹平日里任性的模样,心急如焚,继续说道:“殿下,家翁如今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这时候让玉盈回府,无疑是雪上加霜。他老人家一心盼着妹妹在东宫和和美美,要是知道出了这档子事,怕是……”殷元喜哽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