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谁都有毅力扎根于田间,耗尽一生只为求粮;也不是谁都愿一生行善,劳苦而不求回报。
‘也不知人道是否有手段,能让承阳延续不灭。’
周承阳艰难走到灵牌前,内衫已然泛湿,更是气喘不止,但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
到了他这个岁数,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无能为力,尤其是前几日突然倒在田间,自之后就再难行走,近乎沦为一介废人。
不仅不能栽苗育种,就连起居行走都需要旁人帮助,这对于劳作一辈子的他来说,不亚于是酷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二爷,承阳来了。”
‘周平’闻声颔首,淡声说道:“精气神看着还不错,没给你爷爷丢脸。”
听到这句话,周承阳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几分,就连佝偻的身躯都挺拔了些许。
“这次我会在族地里多待些时日,正好一直没尝过你种的稻米是什么味道,明日取些来尝尝怎么样?”
“哈哈,明日一定给二爷爷送来,那稻子我可是种了好几年,品相极高……”
垂暮老人立在青年身侧,俯身聆听其所言,不时发出豪迈大笑,却又被术法所隔绝,不至于传荡在外,扰了祖祠的清静肃穆。
那青年则温婉如玉,气息柔和雄厚,更为朦胧玉光所遮,不可望其相貌,更让人止不住地萌生敬畏。
而这落在四周的周氏子弟眼里,那就是前所未有的殊荣,无不羡慕仰望,却又不敢逾越尊卑,只能躬身于原地。
他们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听说过老祖宗的传说,但却极少能目睹其尊容,最多就是远远眺望几眼,又何曾敢奢望立于其身侧,就更别说受之教诲。
周珏瑜则跪在最前方,身披素衣孝服,正往那炉火不断焚烧钱砂,袅袅白烟飘渺而上,好似直上九天的祥云,以度亡魂安宁。
而在那层叠而上的灵台第二层,矗立着周宏、林氏和陈念秋等人的牌位,如今又多了一道:显考周公讳卓明君之灵位。
待祭祀而毕,周卓也被安葬在周宏坟墓右侧,并且离黄氏极为遥远。
白玉宫
周承元眉头微微皱起,望着波澜大湖,也是生疑难解。
“爷爷,给曦越纳亲,真能牵引其性,减缓人道所蚀?”
‘周平’闻声没有回应,只是俯瞰那汹涌浪潮。
这法子有没有用,他自然难以知晓,但既然皇族都这么说,那多少也有点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