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我和老凤凰再说让你去昆仑墟学艺。”白真面容沉静,神色平和,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白浅,可说出的话语却似一声惊雷,又仿若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白浅心中激起千层浪涛。
“什么,我不愿意,那墨渊上神长的青面獠牙的太吓人了我不想去,我就在青丘待着不好吗?”白浅听闻,柳眉瞬间倒竖,如两片柳叶在风中颤动,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两条手臂也在空中毫无规律地挥舞着,似在极力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安排。那原本娇俏可人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不情愿,一双美目圆睁,脑海中似乎已经栩栩如生地浮现出墨渊那副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模样,光是想想,都令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真,你看浅浅都不愿意。”折颜一听白浅的话,心中蓦地一动,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如暗夜流星般在眼底一闪而过。他不动声色,凭借着多年的沉稳与淡定,下意识地巧妙遮掩住这一丝异样的情绪波动,旋即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标志性的似笑非笑的模样,对着白真说道。只是那看似云淡风轻的笑容里,却仿佛藏着一些深邃而不为人知的心思,如同桃林深处那终年不见阳光的幽秘角落,让人难以捉摸。
皎皎悄然静立在一旁,宛如一抹无声的影子,将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她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果然,不愧是被迷惑了心智,瞧瞧这情形,白浅如此肆意诋毁墨渊,折颜却竟然毫无反应,这其中的蹊跷怕是不简单。”
“浅浅,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墨渊上神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你到底是听哪个满嘴胡言之人说的?”白真一听白浅的话,顿时脸色一沉,神色变得极为严肃。他心急如焚,匆忙之间抬眼迅速地看了看折颜的脸色,见其面色看似平静,却又好似隐藏着丝丝暗流涌动,于是赶忙补充道:“折颜,你可千万别听浅浅这般毫无根据的瞎说。”
“呵呵,没事,我倒是真的好奇,墨渊究竟是如何被浅浅描绘成如此吓人的样子的。”折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在一旁努力打马虎眼的白真,那眼神中似有深意,悠悠地说道。话语间,他微微眯起双眸,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邃的事情,让人难以捉摸透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老凤凰,我不愿去,留在你这十里桃林,每日赏桃花、饮美酒,逍遥自在,岂不甚好?”白浅依旧毫无察觉自己言语中的不妥之处,她神色自若,甚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说道,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全然不知自己方才那番冒失的话已然属于冒犯墨渊的大不敬之举。
“浅浅你真的是太放肆了。”白真瞬间敛去了面上的温润之色,面色一沉如墨染乌云,声色俱厉,那呵斥之声仿若洪钟大吕,在这静谧的十里桃林之中轰然作响,话语间的斥责之意犹如实质,直刺人心。语落,只见他广袖轻扬,袍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指尖光芒微闪,一道幽蓝的微光如灵蛇般窜出。刹那间,原本站在一旁的白浅只觉周身被一股柔和却又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紧接着身形一晃,便被变为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白狐原型。白真顺势上前,动作轻柔且熟练地将白狐形态的白浅抱在怀中,那目光中虽然仍残留着未消的愠怒之色,恰似乌云缝隙间的丝丝雷电,可微微颤抖的手指以及下意识收紧的手臂却尽显对妹妹的宠溺与无奈。
“这是我和阿爹决定好的,今天你先和我回青丘,明天我们再来十里桃林。”白真一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一边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站起身来。他衣袂随风而动,猎猎作响,转身朝向折颜,双手抱拳,微微拱手施了一礼,朗声道:“折颜,我先带浅浅回去,明天就拜托你带浅浅上昆仑墟拜师。”言罢,也不待折颜有所回应,便足尖轻点地面,仿若蜻蜓点水般借力腾空而起。刹那间,周身灵力涌动,化作一道绚烂的流光,裹挟着他与白浅,径直向着青丘的方向疾驰而去。那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光影,以及被灵力激荡而起的漫天桃花瓣。桃林中的折颜,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无奈、有思索,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久久未曾言语,仿若一尊雕像般静立在这纷纷扬扬的桃花雨中。
白真携着白浅如同一缕疾风匆匆掠过,瞬间便消失在十里桃林深处,只留下一地纷扬的桃花瓣,而皎皎则被这兄妹俩遗落在了这如梦似幻、繁花似锦的十里桃林之中。时光仿若涓涓细流,缓缓淌过,半晌的光阴悄然逝去。折颜慵懒地抬起双眸,那深邃的目光似不经意地在桃林之中轻轻掠过,恰好捕捉到那个依然静静伫立在原地的身影——皎皎。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回青丘?”折颜微微挑起那如墨的眉梢,薄唇轻启,轻声吐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淡淡的疑惑,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在这静谧的桃林空气中悠悠飘荡。
皎皎心下一惊,连忙朝着折颜的方向盈盈下拜行礼,身姿婀娜却不失恭敬,姿态谦逊而典雅。她的声音如同一缕轻柔的微风,小心翼翼地在桃林之中回荡开来:“回上神,是帝姬说您要见我?”每一个字都仿若经过了深思熟虑,吐字清晰,却又带着一丝对未知的忐忑与不安。
“哦?白浅说我要见你?”折颜先是微微一怔,那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仿若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小石子轻轻击中,泛起层层涟漪。随即,他那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对皎皎这番说辞的些许玩味,又有对白浅此举的无奈与好笑。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平日里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白浅,何时竟变得这般机灵聪慧,连自己都能被她巧妙地当作借口来使了,当真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