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那叹息之声,自然就由这六贼身背后,那顶小帐之内传出,而帐内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大宋废帝咱们的构儿,至于姓什么现在却是在不好定论之人。
此人之所以还被赵斌带在军中,一来是当年开封城内的旧档记载并不明晰,只能说此人身份有疑,那在赵斌得势之时,这点疑惑自然足以对其定罪,可一旦北伐守卒,难保开封群臣内不会有心向构儿,意图求和之人,到那时少不得又是一场政变乱局,因此赵斌将其带在身边,从而确保后方稳定。
而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为了杀人诛心,这构儿掌权之时,每日想的都是求和议和,想的都是金人难敌,想的是大宋军卒绝难与金人抗衡,加之赵斌破临安城时又是兵不血刃,因此这构儿别看被赵斌罢了皇位,但却一直是口服心不服,甚至每每还觉得赵斌执意北伐会坏了如今的稳定,会葬送了大宋最后的国运,甚至会使黎民再遭兵祸。
以至于有些时候,其还会和帐外的秦桧等人闲谈,言说别看现在赵斌得势,但日后史书之中一定会记其暴政,妄兴兵戈,而说起自己一定是宽厚仁德,圣明贤王,这些话出构儿之口,自然就入皇城司之耳,那自然也就传入赵斌耳中。
赵斌在听到构儿这近乎自恋的言语后,却不由得摇头叹道:“他若是知道,自他之后,帝王愧称高宗,羞到杭州,又不知作何感想啊,罢了,既然他不死心,就让他亲自看看吧,看看这宫院之外,百姓之心!”
也正应如此,赵斌大军一路北上,构儿便随军一路观看,看的是百姓箪食壶浆,恭迎王师北伐,看的是家家户户焚香祭拜,告慰先辈大金兵败,看的是自过黄河以后,汉人家家戴孝,户户缟素,看的是开封城外坟茔座座。
现如今随赵斌来到这河间府外,听到兀术穷尽全国之力,总算凑出的数国联军,构儿心中感概非常,原本那怨恨鄙夷之语,现在也变成了唉声叹气,每日里也再没了同秦桧闲谈之心。
虽然嘴上不说,但构儿心中未尝没有悔恨之意,恨自己不能胆大一些,不敢果决一点,若是自己能坚毅一些,这次北伐收到百姓爱戴,得到儿童传唱之人,没准就不是什么大宋贤王了,而该是他这位圣明天子,只可惜啊,时间没有后悔药,所以如今也就只剩下叹息连连了。
这一天两天的众将还能新鲜新鲜,可是北伐之路都走了多久了,这驻军安营都过了几个月了,众将听都听烦了,对这些声音也就习以为常了,因此现在众将是该笑笑,该乐乐,秦桧等人是该哭哭,该愁愁,虽然同处一地,但是却互不相干。
而与帐外这热闹欢笑不同,帅帐内岳飞、赵斌并肩坐在帅案之后,余下众将分左右列作两边,此时一个个面色都有几分凝重之色,那边张宪轻捻须髯道:“贤爷,大帅,这兀术不简单啊,本来以为朱仙镇一战后,他大金不说是灯尽油枯,也该没什么征战之力了,没想到竟然又让他拉出这么一支强军来。”
“是啊,这毕勒哥行为处事看来是胆小怯弱,但是其手上功夫可真不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