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坠着的流苏扫过案上茶盏,惊起一圈涟漪,“那局棋的赌注,是西域三十六州郡的舆图。“
郭武烈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梁皇案上的奏折微微颤动:“好!好个‘韩信点兵’!”
他转身面向梁皇,官袍上的仙鹤补子在烛火下振翅欲飞,“慈胸襟气魄,岂是宵之辈能仿?”
“郭大人慎言!”九皇子姜瑜施然踱步,蟒袍上的金线云纹在日头下粼粼生辉。
他停在荒淫无度的姜辰身侧,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对方肩上胭脂渍,“永和三年春猎,我们在马场埋下的竹叶青......十六弟是否还记得?“
荒淫无度的姜辰眼睛一亮:“当然!那年猎得白鹿,我们埋下三坛竹叶青......”
话到此处忽然顿住,因为他看见皮肤黝黑的姜辰唇角勾起讥诮弧度。九皇子背在身后的手骤然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竹叶青?”荒淫无度的姜辰轻笑出声,笑声里裹着冰碴,“九哥记错了,当年埋的明明是梨花白。”
他转身看向梁皇,目光灼灼如炬,“儿臣还记得,父皇那日猎得玄狐,要将皮毛赏给最先出酒名之人。”
梁皇搭在龙椅上的手指微动。记忆如潮水漫涌——那年春猎细雨绵绵,十五岁的姜辰跪在泥泞中高声答出“梨花白“,额发沾着草屑却笑得灿然。
玄狐皮毛至今收在昭阳殿,金丝楠木箱底还压着半片干枯的梨花瓣。
九皇子姜瑜见状,眼前似乎燃起了胜利的火花,脸上闪现出难掩的激动与喜悦,他激动地喊道:“十六弟!你真的是我的十六弟!”
声音中既有真诚的期待,也夹杂着狡黠的算计,仿佛这一刻能将所有疑云一扫而空。
对九皇子来,相较于在西域建功立业、皮肤黝黑、历经沙场洗礼的那位“十六皇子”,他更希望眼前这位荒淫无度、话中常带轻狂却又真实可感的十六皇子能被认定为正宗。
九皇子心中清楚,在西域打拼多年、建功立业的那位“十六皇子”,不仅赢得了军中将士的尊重,甚至还得到了上将军钟文斌的鼎力支持——这种权力的积累在朝堂上将会形成不可撼动的优势;而若这位荒淫无度的十六皇子能够被确认为真,反而会削弱燕王府在东宫争斗中的筹码,给自己攫取更大权势留下可能。
此时,九皇子姜瑜心中甚至涌起了一种近乎邪恶的念头:如果有机会,他竟然愿意暗中协助这位荒淫无度的姜辰,哪怕他真伪难辨,也要将其“改造成”真正的十六皇子。
这样一来,无论外界如何评,这位“十六弟”都将成为九皇子上位道路上毫无阻碍的助力,而绝不会成为他升迁的绊脚石。
九皇子姜瑜眼中闪烁的光芒,混合着野心与狡黠,仿佛一只狐狸在黑暗中冷笑着谋划着未来的布局。
正当九皇子姜瑜话音落下,众人之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所有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这场对话上。
每个饶心跳似乎都随着那一问一答而跳动,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