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炎明将萧榕儿送回了院子。
出来时,公孙宇在外头等着他。
“大哥,大嫂她没事吧?”
公孙炎明睨了他一眼。
公孙宇忙道:“紫玉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萧叔又恰巧来了府上,万一让萧叔认为咱们千机阁亏待了他女儿……”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公孙炎明打断他的话。
一日之内,接二连三的出事,饶是他眉间也不自觉染了一丝疲倦。
公孙宇犹豫片刻,问道:“大哥,紫玉……要发丧吗?”
公孙炎明道:“先不发丧。”
妹妹死在了姐姐的新婚之日,传出去又起波澜。
近日千机阁的风波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让百姓非议了。
公孙宇嘀咕道:“萧叔那边……大哥自己去说,我可不敢。”
公孙炎明忽然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谁?”
公孙宇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哥问的是何人,“老样子,成天不是躺着就是呆坐着。”
公孙炎明道:“我去瞧瞧。”
兄弟二人去了布阵的小院。
刚进院子,公孙炎明的步子便顿住了,一脸警惕地望了望周围。
公孙宇问道:“大哥,怎么了?”
公孙炎明望了望墙角的鸟粪:“有人在附近养鸟?”
“没啊。”公孙宇道,“府上没人养鸟,是不是开春了,鸟儿变多了?”
公孙炎明进了大门。
他仰头看了看早已被悬挂回去的红灯笼,下了地窖。
公孙宇按动机关,打开了地窖中的一扇石门。
一股刺鼻而又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公孙宇拿袖子捂住口鼻:“大哥,怎么突然想来看他了?”
公孙炎明径自走到石床前,先看了眼散了一地的馒头与饭菜,而后抬手拉开了对方身上早已发霉的棉被。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棉被下躺着的根本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个披着长发的稻草人!
公孙宇狠狠一惊,快步行至床前,将那人的脑袋拧了下来。
脑袋的大小做得倒是像,长发一遮,不仔细瞧,真瞧不出异样。
“不是……这……我明明……人呢?”
他震惊到语无伦次。
公孙炎明问道:“你多久送一次饭?”
公孙宇答道:“一天一次啊。”
公孙炎明严肃地看着他。
公孙宇心虚地低下头:“两……两天一次……天冷了……三、五天也是有的……但是我发誓,昨晚我当真来过!我寻思着流萤要大婚了,给他也施舍了一顿好的,不信大哥你瞧,地上这些鸡鸭鱼肉,全是厨房昨日备的上席菜!难道是今日逃走的?”
公孙炎明问道:“之前你给的饭菜,他吃了吗?”
公孙宇道:“吃了啊,吃的不多,洒了一地,和平日里一样。”
公孙炎明的指尖摸了摸石床上的灰尘:“他早就不在这儿了,是有人一直在‘吃掉’你送的饭菜。”
公孙宇大惊失色:“会是谁?不能是那丫头吧?”
公孙炎明正色道:“此事,不要走漏风声,尤其别让我岳父知道。”
公孙宇郑重点头:“我明白。万一那人把当年的事说出去,倒霉的可不只有千机阁,连萧家也会被天下人讨伐,萧叔若是知道他活着,一定会杀了他的。可惜我们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一定是那丫头干的!大哥,为今之计,只有拿燕寒霜的命……去换人了。”
夜半三更。
萧榕儿陷入了可怖的梦魇。
“娘……女儿好惨啊……”
“女儿的手指好痛……”
“你快救救女儿……”
“流萤……流萤……流萤——”
萧榕儿自睡梦中惊坐而起,冷汗湿透了她的寝衣,她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