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不太喜欢喧闹，喜欢独自安静地沉思，而韩伯的存在恰恰填补了他生活中的一份空白。韩伯人不多话，但每每开口，语气总是透着几分温和的理智。他生活的阅历，积累了不少的人情世故，也让他对这个世界拥有一种独到的理解。

李向东在院子里寻了寻，终于在人行道旁的老槐树下，看见了韩伯的身影。老槐树的枝叶稀疏，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地面上，树影斑驳，像极了那些时间久远的记忆。韩伯坐在一张木椅上，手里捻着一根小烟斗，眼睛微闭，仿佛在思索什么。

李向东走了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四合院的空气很清新，仿佛一切都平静得很自然，但李向东的内心却像是有个风暴在翻腾。

韩伯低头看了看李向东，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将烟斗轻轻放下。“怎么，心里有事？”他声音略带沙哑，似乎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一些。

李向东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院子远处的石墩子。那几块石墩像是在提醒着他，许多事，早已不再是他能操控的了。“韩伯，你觉得，自己教导出来的孩子，总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中有些许的沉重。

韩伯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明锐。“孩子啊，能变成什么样，谁能预测得了？他们每个人的心都是独立的，想要让他们按照自己预期的走，总是充满着艰难。你能教他们的，是他们在某些时刻需要的东西，但你不能强迫他们走上你为他们设计的路。”

李向东眉头微微皱起，内心的不甘与困惑再次涌上心头。“可是，我能感受到刘温尐在抵抗我，他似乎不想听我说话，甚至厌恶我。我一直以为，我是在为他好，可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反抗？我不理解，这种感觉让我有些心力交瘁。”

韩伯没有急于回应，倒是轻轻叹了口气。“你为他好，那是你的角度。但从刘温尐的角度来看，他未必会这么想。你所认为的‘为他好’，可能正是他最无法忍受的东西。你在他的世界里，充当了一个约束他的角色，而他可能只想要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空间，去选择自己的路。”

李向东沉默了，他突然觉得韩伯的话击中了他的内心深处。多年来，他用自己认为的“正确”去约束刘温尐，试图让他走向自己所期待的未来，可是忽略了刘温尐自己的内心需求。每次刘温尐的反叛，他都将其视为不懂事，而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