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婆母待我,与至亲无异,即便说谎,也是善意的谎言。”
“她大概,想要找些共同点,不希望我自卑,所以自己屈尊,假称谋过花楼生计。”
宁云溪言辞,尽量直白,试图劝她清醒。
“她撒谎,明显是为流去你腹中孩子,更甚,意图谋你性命。”
“你竟看不透?”
婆母夸赞,言犹在耳,罗妤沉浸亲情之中,不能自拔。
“我腹中孩子,是她亲孙,她怎么可能有心谋害?”
“我则烂命一条,毫无价值,她企图戕害,便要惹上人命大案,不值当。”
“公主何来这些成见?莫非,你与她有仇怨?”
听着语态不对,童攀严肃指正。
“罗妤,怎么跟公主说话呢?好没规矩。”
罗妤低眉,卑微敛容。
“妾身知错,求公主宥恕。”
宁云溪苦口劝告。
“规矩与否,我不在意,只是忧虑,你中圈套,最后一无所有,故而,稍加提醒。”
自身利益,罗妤一点不当回事。
“公主高看妾身。”
“我原就一无所有,能中什么圈套?家夫愿意娶我,名誉几近扫地,是他,被我害得一无所有。”
说她不通,宁云溪一阵犯难。
“你……呃……”
颜瑜仪峻,肃肃叫停。
“小妹妹,别说了。”
宁云溪心有不甘,不愿放弃。
“为何不说?”
颜瑜板着脸,语含一分苛责。
“他们夫妻俩幸福就好,不论一无所有,还是腰缠万贯,都不关你的事。”
“律令有定,不得干涉他人婚姻。”
宁云溪热诚不减,仍想劝言。
“可是她这……”
颜瑜打断她的话,星眸冷傲,居高而视。
“鄢娘子是成年人,自有抉择能力,有权做主自己人生,你就算是她的妈,也不能管这么多。”
一片好心,却被训斥,宁云溪忿忿不满。
“妈?阿兄又用错词。”
“我倒无谓,童先生和鄢娘子听不懂。”
颜瑜听话改正。
“家慈。”
罗妤恭敬行礼。
“民妇,叩谢王爷海涵。”
颜瑜淡淡回之一笑。
“嗯,不用谢。”
他有意避嫌,目光不多停留,转而,看向童攀。
“请童先生,送鄢娘子回府。”
童攀谨严一礼。
“草民遵旨。”
罗妤依着规矩,谦良而行。
“王爷在上,民妇告退。”
“公主在上,妾身告退。”
童攀、罗妤礼罢,双双退去。
宁云溪不服气发问。
“阿兄为何不让我劝说?”
颜瑜眸意温柔,莹然如玉。
“肯定劝不动,何必徒劳?”
“你没觉得,她很像一人?”
宁云溪茫然。
“像谁?”
颜瑜回答。
“你。”
宁云溪不解。
“我?”
颜瑜目光,杳杳无涯。
“曾经,我也劝你,认清钟素罗、穆蓉等人真面目,劝说多年,你非是不听。”
“回想往事,我才深刻认知那一句话,我们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你们不一定不知对方真面目,但是你们一定不想接受现实,因为沉沦幻想,你们认为非常美好。”
宁云溪心绪惴惴,一阵惊奇。
“劝说……多年?”
“阿兄记错了吧?我们相识相熟,还不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