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胖子地家庭矛盾。两人又没了话题,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着实有些尴尬,李四亥没话找话道:“听说哥哥身子不好。出来买药啊”他见车停在妙慈堂门口,是以有此一问。
秦雷失笑道:“当我跟你那么无聊买个药还得自己跟着。”也不隐瞒,微笑道:“我临时去探望个病人,没有备礼物”
李四亥点点头。却没有问是谁。他的面色渐渐沉寂下来,沉重喘息几声,艰难问道:“我大哥是不是你杀的”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去触及这个心结了。说完小声解释道:“不知道答案我睡不好觉。”
秦雷摇摇头,轻声道:“不是。当时我和我的手下都在襄阳,鞭长莫及。”
李四亥顿时如释重负,呵呵笑道:“太好了。只要不是你杀的。我心里就好过多了。”
“但与我杀的没有区别。”秦雷面无表情道。
笑容凝固在李四亥脸上,他神色复杂的盯着秦雷。嘶声道:“有区别。”
秦雷依旧面沉似水道:“没有即使没有那些刺客,我也要杀了你大哥只是时间上要晚一些而已。”用一种冷漠的声音道:“在孤王看来,只要杀人的欲望足够强烈,条件足够成熟。杀与不杀便没有区别”
李四亥把拳头攥得咯吱直想,怒视着秦雷,低声咆哮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地想法说出来难道烂在肚子里会憋死吗还是说你从来没有拿我当过朋友,根本不在乎咱们的友情”一边说着,身子一边不受控制的前倾,胖脸几乎要贴在秦雷面上了。
秦雷伸手掸去被喷在脸上的吐沫星子,面色如万载不化地寒冰,冷冷道:“即使我说跟我没关系,你心里的刺能拔掉吗”说着反手揪过李四的衣襟,用一种低沉而歇斯底里的声音吼道:“正因为孤王把你当朋友,所以才无法欺骗你”说完劈手把他推了回去。
李四亥宽阔地后背重重撞在车厢壁上,把沉重的马车震得一颤。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低着头,喃喃道:“我曾经以为你比你家老二还会隐藏自己心迹,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坦诚的时候”说着双手捂住胖脸,嘶声道:“可你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实话呢”
秦雷依旧笔直的坐着,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但除了我地生死兄弟,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应该说真话的人。”
李四亥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哑着嗓子道:“何必呢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糊弄呢你让我如何自处啊”
秋风把虚掩着的车窗刮开,又吹到两人身上,让两人感到一阵寒意,不禁都紧了紧衣襟。
秋天确实来了。
李四亥晃晃悠悠地起身,往车门走去。到了门口,又缓缓回头问道:“倘若当初是我作了钦差,你会不会杀我呢”
秦雷摇头道:“你没资格做钦差。”
李四亥一阵干咳,扶着车厢壁道:“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秦雷生硬道,见李四亥失望地弓身下车,终于还是不忍道:“我不相信你会接这个差事。”
李四亥闻言身子一颤,旋即又放松下来,点点头,离去了。
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二五章 相府行
过中天,车队没有马上去东城相府所在的三公街,而饭馆吃了个饭,又歇息一阵子。等到未时才往东城去了。
申时一刻,三公街。
秦雷不免要把它与齐名的大将军街做一番比较。不同于大将军街那深灰色玄武石铺就的广场般的路面,三公街虽然没有那么宽,却是用更名贵的汉白玉铺就,纤尘不染、高贵肃穆。道旁植着苍松翠柏,比大将军街少了几分杀伐之气,多了一些深沉稳重的气息。
马车到了相府门口,透过车窗,望着高大且浮刻着无数云纹的鎏金朱红大门。门下是高高的白玉阶,还雕着麒麟、乌龟等叫不上名字来的小动物或者应该叫瑞兽吧。就连门口那对狮子都金光闪闪,看起来值钱得很。
秦雷想起齐国的丞相府,那千年古槐覆盖下的鎏金朱红大门,还有那对睥睨众生的石狮子。不由感叹道,论起摆谱来,还是齐国人更在行。没有那么多的雕栏玉砌、没有那么多的浮夸摆设,仅仅靠一棵冠盖似的千年古树,即彰示了主人高贵的身份,又点名了家族的悠久气运,着实比单纯堆砌财富摆谱高明得多。
“又不是幼稚园,画那么多乌龟蛤蟆干什么”秦雷小声嘟囓道。
“王爷有何吩咐”石敢没听清秦雷的话,凑上来问道。
“没事,去叫门吧。”秦雷挥挥手,不想跟他解释幼稚园是个什么东西。
石敢点点头。下车到了府门前,门子便笑脸迎了出来,谄笑道:“恕小人眼拙,怎么看不出是哪家大官人小人真是该死”
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但那是对一般官员说的,门子见车队气派、护卫森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来了大人物了,那里还敢端着。
石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名刺,递到门子手里。淡淡笑道:“麻烦这位大哥通禀一声,就说文侍郎在南方时地同僚前来探视。”
门子双手接过名刺,也不敢要孝敬,点头哈腰道:“您老门房里奉茶。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石敢点点头,从袖子里捻出一张宝钞,微笑着递到门子手中,矜持道:“拿去喝茶吧。”给门子赏赐是不成文的习俗。但若是门子应下来之前就送上。便是自承卑鄙,乃是孝敬之意。而等门子应下来之后再送上,便是打赏之意。两者代表的贵贱是不同的。
门子的笑容更灿烂了,心道。瞧人家这气度,真会办事。说着点头哈腰的把石敢请进门房,吩咐手下好茶伺候。这才捧着名刺跑进去通禀。
穿过三重院落。到了大少爷所住的枫仁院。进去后却发现大老爷也在。
文彦博坐在书桌后,对面是正襟危坐的文铭义。文侍郎穿一身绿色地长袍,比在南方时消瘦了许多,颧骨高高的突出,双眼也显得大了很多,而且明亮的很。
文彦博忧心重重的望着一本正经地儿子,折腾这么久,终于让他打消了轻生的念头,看起来也恢复了正常。但日子久了,文丞相却发现,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不太对劲原本温文尔雅的文侍郎时常莫名其妙亢奋、还有些神经质,说出话来云山雾罩、三六不着。
今天睡到午时起来,文铭义便穿地整整齐齐,要去衙门上班,下人拦都拦不住,只好把文老爷请来。文彦博好说歹说,文铭义也不答应在家休息,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