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父亲，仿佛眼前的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父亲眼中，自己竟成了一个抠门到几百块钱都斤斤计较的人。此刻，情绪的阀门彻底被打开，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父子间的尊卑和言语的分寸 。

“当初您是怎么跟我说的？” 李刚向前跨了一大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情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您信誓旦旦地说，孩子不能交给外人带，最好是父母亲自带，这样对孩子的成长才好。那些话我可是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啊！”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眼眶也因为激动微微泛红，“现在倒好，您居然说请钟点工也行？您难道就不担心那些陌生人会把您的孙子孙女拐跑吗？人心隔肚皮，您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改变主意呢？”

李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愤怒与无奈：“我真是服了您，就为了那个老太太，您连钱都不看重了，连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都顾不上了。您想想，您这一辈子清清白白，邻里之间谁不夸您是个正直的人，您这一世的好名声，可千万别因为这事晚节不保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父亲，那架势就好像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不满一股脑儿都发泄出来。

“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李强被儿子这一番连珠炮似的指责说得满脸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番茄，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心里何尝不清楚，按照自己以前的标准，现在这样的做法确实不太合适。可他向来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和人家约好了要去帮忙，就觉得不能失信于人。当然，其中肯定有那方面的原因，只是当着儿子的面，不可能承认的。

李刚见父亲不说话，情绪愈发激动，心中的担忧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爸，我可先跟您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只是平时一起跳跳舞、聊聊天，图个乐子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头脑一热就结婚。您想想，您辛苦了大半辈子才攒下这套房子，要是结了婚，说不定就被人家算计走了，到时候您住哪儿？还有您的养老金卡，要不我帮您拿着吧。现在社会上的骗子那么多，万一您被人骗得血本无归，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个小兔崽子，还在这胡说……” 李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胸口，整个人痛苦地弯下了腰，膝盖也开始微微颤抖，看起来一口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李刚这才猛地想起老爷子有心脏病，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懊悔不已，赶紧闭上了嘴，手忙脚乱地把老爷子扶到沙发上，心急如焚地四处找药，又小心翼翼地喂父亲喝水。过了好一会儿，李强才慢慢缓过神来。

见父亲的气色稍微恢复了一些，李刚眼眶泛红，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说道：“爸，我真不是故意气您的，您和那位阿姨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也管不了。可我真的希望您能帮帮我，让我出去工作一段时间。您可能觉得我挣不了多少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我来说，这真的特别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