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接着道:“几个月前在马家的婚宴上,有人伏刺豫州太守马牧之。
马太守借此更在乐同县增了兵,还把兵营驻扎在钱家那片荒地上。
我们县衙兵弱人少,和马家说了多次,他们只说刺客就在我乐同县,一日不抓住刺客,他们就不走。
与钱家交好的张家鲁加几个后生,心中激愤偷进了军营,被马家捉住打死后。
削首拖尸与市井街头,两家苦主想收尸安葬,马家也还尸体。
下官找去马家军营想找马太守理论。马家门下的人说马太守不在帐中。就是不还尸身,扬言出来让小的随便告,他们也不怕。
小的气不过,拿上状子就往州府来了。
不想马家帐下的韦秋竹和陈福寿二人又跟到州府来,小的为躲避,这才不敢贸然进门。”
梁山伯把乐同县的事,添了两句说了出来,把郑管事的交待给自己的话,也都说出了口。
答应常夫子不提韦秋竹的姓名,因为激动早忘个干净。
他偷眼看郑管事,见郑管事也看着他,向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梁山伯见郑管事冲自己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齐太守听了梁山伯说了这些,拍着案牍喝道:“我借道给马家,不想马家欺我子民。我今日定要拿了他的人。”
说着叫着黄管事,吩咐道:“若是马家的手下再来打听,直接捆了他们二人进门。我看他们有什么话可说。”
黄管事听后答应着去了。这边齐太守又问了梁山伯乐同县的事,又问他可有人证。
梁山伯提及恩师常夫子也看见,齐太守这才想起,温县令和常夫子曾向自己推举一个人来去了乐同县。
他侧身仔细打量梁山伯,有些诧异。
彼时他们带来的梁山伯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可今日再见梁知县,怎成了瘦弱的年轻人了,眼睛都要抠出来了。
心想他当知县一片赤诚,自己弱成这样,还来告状,心里十分的心疼。
让他起身坐在自己旁边,问完了事又让郑管事带他下去,先吃饭再来。
郑管事答应着,带着梁山伯下去。齐太守跟着下堂,师爷主簿清客拥着齐太守往偏厅去,商议事情。
梁山伯到了饭厅坐下后,见四周无人,起身拉着郑管事的手说道:“是黄管事,黄管事的逼我的,郑管事信我~”
郑管事立着手掌,让他不必再说,看了周围道:“知县不必再说,我已猜到。”
遂坐下低声向他道:“事到如今,你也见了齐太守,状子已然递上去了,就要趁热打铁,赶快要兵才是。
想此时那些清客和门人,有的说战有的说和,不过这两个意思。
可不管他们再说什么,你只管要兵,不能耽搁。只要有了兵,这才好保乐同。”
梁山伯听了点头,心内感激郑管事不疑自己。
又伸头问:“郑管事,我听那黄管事的话,是要拿我做把柄治你,这可如何是好?”
二人正说话,就见下人端着一个填漆描金的大食盒。
郑管事按住梁山伯的手,梁山伯住了口。
下人从食盒里拿出四个菜和一碗面出来。
郑管事的见有人在伺候,向梁山伯道:“你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先用饭,我等会再来。”